五行不正

热衷白学现场混乱狗血天雷欧欧西
(备注:可以取关了)

【邃玉】枇杷

-墨山老师生日快乐

-试着写一写邃玉,ooc雷,对不住最后还是回到丧妻上






邃无端接到信后便立即启程,虽然离经在信中说自己一切都好,让他不必心急,他仍然将十天的路程折半,硬是在第五日夜里就进了德风古道的山门。


他心中的欢喜便是见到紧闭的殿门也没有消减,只是脚步有些踌躇。他走得比自己的回信还快,离经大概满心以为他会乖乖照他信中行事,儒门上下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剑尊已然回转。邃无端远远看着殿前的灯笼与打着哈欠的守夜弟子,不觉摇了摇头,又不愿他们惊扰睡梦中的人,绕过他们往院墙去了。


他原本打定主意在离经屋外静坐一夜,好成为他明日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,进到院里却又按捺不住,站到窗边,想要透过薄薄的窗纸至少看看他的影子。然而他到底耻于做这种鬼祟之事,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,心中的天平一会儿往正义那边偏,一会儿又往思念这边来。


正在他纠结的时候,面前的窗户却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玉离经身着单衣,披散着头发,微圆的侧脸上还带着席被硌出来的红印,看着像是刚起身的样子。饶是他生性沉稳,半夜三更乍然见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,也被吓得瞪大了眼,“啊”地叫出声来。


邃无端看到日夜思念的人全须全尾地站在面前,心中先是欢喜,然后才是懊恼—到底惊着了他。反而是玉离经在惊讶过后悄然笑了,笑得琉璃似的眼珠都看不到了,揶揄着说,“回得这样快,看来无端是真想我了。”


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副样子显得多急迫,脸上热意上涌,很快便红透了,连连摆手,却说不出反驳的话,毕竟玉离经所说便是事实,最后只能小声地承认,“是想你了,很想很想。”他明明早已不年少了,且从小便经历世事变迁,人情冷暖,却到今日仍保有一颗赤子之心,玉离经最是招架不住他的一片真意,此时倒是他不自在起来,下意识地去抓自己耳垂。


却在半路叫人拦下了。邃无端想起信中的内容,急急地问,“你怎么这个时辰起身?可是有哪里不舒服?”他的眼神轻轻落在离经腰腹间,很快便慌乱的挪开了,又磕磕绊绊地开口,“他……他有没有闹你?”


邃无端着急赶路,身上犹带着寒意,握他手时小心翼翼地圈起袖口,玉离经嗤嗤笑出声,将手滑进他满是剑茧的手心,又拉着他覆在自己的小腹上,摇了摇头,“没有,是我睡不着——”邃无端屏住呼吸,颤抖地指尖触到一点并不明显的弧度,激动得一阵眩晕,这里面,就是他和离经的孩子,他这一生从未想过自己竟能如此幸运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

他舍不得抽开手,动作别扭地跳进屋内,将人揽入怀中。他们都没预料到这样的事,他甚至还远远地跑到苦境另一端,离经两个月后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,去信又用了半个月,待他终于回来,竟已经错过这么多时日了,他哽咽着说,“辛苦你了…”


离经却又摇头,轻笑着望他,“他是个很乖的孩子,长大一定像你。”邃无端将他搂紧,心说像你才好,一个小小的离经,我会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他。离经顺势倒进他的颈窝里,抬手将他的眼泪擦掉,“无端,你马上就要做爹亲了,可不能再哭鼻子啦。”


他的手轻轻软软的,邃无端伸手去够,恍然过后却只抓住一片纱,很快又从指尖溜走了。他大汗淋漓地坐起身来,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年。他在月色中急切地摸索着,月凉如水,铺了满床,却怎么也填不满身侧的空白。他猛地停手,神色又淡淡的,静默一会披衣出了门。


他曾是世上最幸福的人。


那时幼子尚未出生,离经的公务被同僚贴心地分去大半,闲来无事便倚在窗下的软塌上,笑着看他练剑。那时他在触手可及的地方,而如今他站在院中相同的位置,身旁只有一棵枇杷树陪他。


他又想起最初的那段日子,单锋罪者一案过去,他在儒门的地位水涨船高,却仍下意识地避开众人。他在后山静坐,没想到撞见从厨房推门而出的主事,那时他们还不大相熟,玉离经匆匆与他见过,捻了捻指尖的点心渣,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,全不复白日的机敏。邃无端看着他不住折磨自己的耳垂,只觉得心尖上被轻柔地饶了一下,从此彻底放下心防——毕竟会半夜起来偷偷加餐的主事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坏人。往后他更爱往后山的厨房去,有时还带着从山下搜罗来的小吃,趁傍晚人都走光了,悄悄塞进橱柜最下层。他就这样与离经“偶遇”了许多回,顺理成章地与他一同享受美食,也知道了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主事其实挑食得很,喜甜怕辣,会把秋葵挑出来整齐地码在碗边。直到有一天他放食物的时候被司卫恰好碰到,云忘归一脸惊奇,“别人都是从这拿,怎么你还往里放啊?你是田螺姑娘吗?”邃无端讪讪地,说是看众人每日辛苦……云忘归挑眉,怪叫着那我不客气了,欸无端你怎么看着脸色不好?他被唬了一跳,先自乱阵脚,说起主事如何如何辛苦,最后脸都红透了,越发慌乱,直到门口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“你快别逗他了”才僵在原地。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。他躲了离经几日,不出意外地被捉住带到主事的院子里,第二天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离经的院子竟然是自带小厨房的,他心里像是抹了蜜,甜滋滋的,后来再抓到偷食的主事,便是在自己院子里了。


离经会悄悄地起身,披上外衣,穿好鞋子,脚步轻得像猫一样,但吱呀作响的木门只一声就将他暴露了,就像——邃无端从回忆中清醒,心跳得越来越快——就像现在这样。他会看看无端在不在院中,然后很快地从堂屋溜到厨房,接着寂静的夜里就会想起悉悉索索的声响,直到再一声“吱呀”。邃无端喘息着,多希望七年前的一切才是梦一场。他转身,还能看见离经在廊下笑着,像只偷了腥的猫,然后坦然地向他伸出手——然而他只看到小小的孩子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,他前天才发誓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,现在却被父亲抓个正着,不自在地捏着耳垂,委屈巴巴地喊,“爹亲,好饿啊。”


邃无端大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,朝幼子走去。走到近前,孩子看清他的脸色,却又一惊,他正困惑着,却被扑了满怀,摇晃一下才有水滴落在孩子发顶。


他抬头看了看天,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,邃无端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脸。


泪只一行,大悲一场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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