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行不正

热衷白学现场混乱狗血天雷欧欧西
(备注:可以取关了)

【迹冥】杀死汝爱

-之前转过的那个梗

-ooc雷






人出生的时候,身上就刻着两个名字。一个是你的爱人,另一个是杀死你的凶手。你无法分辨哪一个是哪一个,所以这世上有人爱上杀害自己的人,也有人杀死自己的爱人,久而久之,父母们开始对新生儿耳提面命,永远不要让人看见你身上的名字。


末日十七身上只有一个名字,他知道这是为什么,严格来说他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,他的父亲摩挲着他手腕上的名字,说他是个被创造出来的生命,只应为任务而活。


末日十七乖巧地点头,视线落在那三个字上,“那他呢?”


玄尊紧绷的面色一松,“他不一样,他是我的大弟子,以后必有一番作为。”父亲的大手放在他的头顶,这时候的神色又是悲悯的,“十七,如果有一天是他要杀你,父亲希望你不要拒绝。”


于是末日十七知道,这个世界上没有爱他的人,也没有他能爱的人,只有一个终将结束他性命的人。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,他也曾怨怼过。他想如果是君奉天身上只出现这样一个名字,帝父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这个人。他把头埋进臂窝,贴近这三个字,眼前浮现出玉逍遥的样子,他曾溜出去偷看过他们上课,那个少年俊朗爱笑,怎么看上去都不像一个恶人,也不像一个会杀人的人。十七想,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杀了我,那一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吧。


不得不说冥冥之中他已经对日后的命运有所预感,末日十七麻木地将剑从咽气的女孩胸口抽出,她身后躺着她的父亲、母亲、哥哥……尸身高高地垒成一摞,生前挣扎时布料破损,依稀能看清末日十七四个字。玄尊耐心地教他如何运转血暗之力,又将整座城里的人聚在一起,很熟练地点起火来。


“十七,这些人的牺牲都是必要的,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末日计划。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目光短浅,所以虽然我们是在救世,同时也要记得不留痕迹。”


末日十七看着他们的皮肤变黑、脱落、溢出油来,他对救世灭世的意义没有太大兴趣,此时只觉得还好他们已经死了——他的手抚上胸口——毕竟他知道烈火焚身是什么感觉,焦痕仍然停留在他的皮肤上,好像在被眼前的火苗温柔地舔舐着。


“帝父,十七不明白,难道君奉天、玉逍遥也是目光短浅的人吗?为什么您不让他们知道?”


他着迷于身前的火海一片,没注意到玄尊的脸色冷下来,直到掌风袭来,他被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,重重摔在地上,耳边响起蜂鸣声,霎时连帝父的教导也听不见了。没等眩晕过去,他把额头贴近地面,埋在尘沙里,在玄尊脚边跪下,他没听见问话,自然也不知道如何作答,他只知道帝父是对的,是不容辩驳的,而他只需听从命令,而不是发表意见,“十七知错了。”


沉默煎熬着他,良久,玄尊失望地叹了一口气。而那比打骂更加刺伤他,十七慌乱起来,他抬头想抱住玄尊的腿,又不敢伸手,只好把自己更紧地蜷缩起来,喃喃道,“父亲,求您……”求您别对十七失望,我是您最听话的孩子,我会做您说的无论什么。他六神无主,甚至想到去屠尽下一座城,血暗之力变得更强,父亲是不是就会高兴了呢……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多蠢问题,这些人命在父亲面前根本一文不值。


然而玄尊没再多看他一眼,化光走了。所有的情绪戛然而止,末日十七像被人按了暂停键,只有成千上万的尸体无声地陪伴他。他从尘沙里缓缓偏过头,最后一名祭品睁着眼睛看他,清澈的眼里犹带着不可置信,控诉生命的滑稽。末日十七看了她一会,将人从火堆里抱出来,脱水的躯体只剩下小小一团,他在尸堆中挑拣,最后把她严丝合缝地塞进她父亲的怀里,终于满意地笑了,像是在摆弄两个娃娃。他曾看见玉逍遥的妹妹这样做过,原来这真是一个如此快乐的游戏。


他拖着步子往云海仙门走,额头滴着血,嘴角肿起来,身上带着剑伤与焦痕——他太专注游戏,忘了能将人烧成灰的火焰有多伤人。但他像是毫无知觉,在草丛里穿行,脚步从容,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次对于血暗之力的“练习”之后,帝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来看他,只会在下一次出行前检视他的神魂,看他被怨气啃噬成了什么样子。


前方隐约想起人声,末日十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在最后一秒闪身躲进巨石后面。偷溜下山的君奉天在杂草丛生的山路上回过头,看进叠叠树影,皱起眉头,问他身侧的人,“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?”


末日十七咬住自己的袖口,不去看手腕上的名字。但他的心恨不得奔到那人的面前去,而不仅仅是惶惶地呐喊:玉逍遥!


衔草的少年装模作样地往身后看,“没有啊……你我也不是头次翘课,要不要这么紧张。”


君奉天绷起脸,“你别打岔,我耳朵不会出错的。”


“那许是野兔吧。说起来我上次还在这附近抓到一只小兔子,灰扑扑的,可可爱了。”


“云海仙门不让养宠物,这回我可不会帮你遮掩。”


“冤枉,上次那是拿来逗小默云玩的,不是早放出去了?”他推着师弟的肩,“规矩这么多,今天还下不下山了?去晚了聚广轩的烧鸡可不等人…..”


他们笑闹着走远了。十来岁的少年,白衣轻剑,潇洒快活,最大的烦恼不过是逃课发现被罚站。咫尺之遥,末日十七坐在巨石后面,遍体鳞伤,形容狼狈,最大的快乐是跟死人过家家。欣羡、仰慕、嫉妒混成一团压在他的胸口,闷得他喘不过气来。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女孩苍白的脸,和她身后面目模糊的亲人,她为什么死在他们身前呢?是为了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吗?他心里早知道答案,不是的,是他们推她出去的。


十七把脸埋进膝盖,摩挲着手腕上的名字,他想玉逍遥可能并不仅仅是来终结他的,他更是来给他解脱的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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